照相師

為了拍而拍——從Vivian Maier的照片中想到的

今天，我在微信里看到一篇文章。文章里談到了攝影師發展的七個時期。確切地說，更像是半篇文章，中英文對照，沒有作者署名：（  

文章通過攝影師對拍攝技巧和概念的掌握狀態將這七個發展時期劃分為：1無技巧時期、2開始注意技巧、3注重技巧時期、4過分注重技巧而不注重概念、5開始注意概念、6注重概念時期，以及7技巧與概念並重時期。分析得挺有意思。

我不善於總結這些內容，不過我擅長補漏。看完那篇文章我就想，Vivian Maier的照片算什麼？Vivian又屬於哪個時期呢？很顯然，這位現在越來越多人關注的「攝影師」，用她那幾乎從來都不拿出來給人看的照片告訴我們，還存在著另一個時期——第八個時期：超越技巧、超越概念的時期。

我不知道Vivian是不是經歷了那七個發展時期，不過從資料片里瞭解到她確實學習過攝影，這能讓她很好地操控當時來講比較高級的祿徠雙鏡頭反光照相機。

看完Vivian Maier的影展，我就訂購了她的兩本畫冊：一本是街頭的、一本是自拍的。後來我有點兒後悔，後悔下手太快，因為沒過幾天是就雙十一，一個幾乎可以半價買到這兩本畫冊的變態節日。

这一段时间只要在家，幾乎每一天我都要翻一翻那本《Vivian Maier-Street Photographer》，107幅照片中有99幅街頭拍攝的照片、7幅自拍像和1幅自己在地上的影子。據介紹，Vivian大約拍攝了15萬張照片，卻幾乎從不給別人看。我想弄明白：那她為什麼要拍照。我不是她，也許永遠也搞不清楚那個為什麼，不過那也不重要了。從她面對鏡子、玻璃的自拍像中，可以看到她記錄下自己的皺眉、微笑或者面無表情也許就足夠了。也許她只是想拍下來，僅此而已，就像她存留報紙、票據和「破爛」堆滿房間一樣。也許她是害怕忘記什麼，也許她想把它們都留下來。一種心源性的驅動力促使著她按下快門和收集「破爛」。

從前，我們總是告誡學員不要「為了拍而拍」。然而，看了Vivian的照片，我似乎想明白了一些事情，或者說對「為了拍而拍」有個新的理解。「為了拍而拍」的照片可以很純粹，Vivian的照片就很純粹；純粹才有可能達到極致，Vivian已經把街頭攝影演繹到了極致。

然後呢，沒然後了。

為了拍而拍没什麼不好，沒有負擔、沒有壓力，僅僅是因為想拍，於是按下了快門。在各種慾望的驅使下，想做到「為了拍而拍」還真的不容易。於是，我開通了一個博客——「隨時拍」，拍下我想拍下來的攢著：）

©️Tang Shizhen